「慘啊啦!」鍋子、鏟子、桶子要怎麼洗?還好一見就通通會。萬能鍋蒸、煮、煎、炒加上燒開水,雖然萬用,但也真沒路用。有一天清晨,樣樣精通的鍋子把稀飯變成鍋粑,害得一大早雷公彈,連續了好幾天。好在天公疼惜有智慧的人,派遣好鄰居:「七早八早大聲叫,吵死人啊!」過後就有了清靜的早晨。
被騙誤入獄途約兩個月後,「ㄤ」為國為民入伍,被判馬祖北竿。隔年八七水災,「ㄤ」以報考普考為理由回臺省親。水災後的濁水溪狼狽不堪,斷的橋不知流向。為了趕上班我雙手緊抱十個月大的大女兒,溪底大大小小的石頭,一不小心就會滑倒。一想到這一位帶武士刀的「ㄤ」,竟然在這個時候暗中陪朋友的太太北上找丈夫,真讓人怨恨至極。被騙、隱瞞,這真的是勞外的監獄。悶在心頭,無法投訴,只好讓這一些事默默地像泡沫一樣流失。
兩年後「ㄤ」退伍,離開家鄉另起爐灶。有一天隔壁的先生要北上就職,夫妻倆要把房子賣給我們。幾次探價,「ㄤ」忽然冒出一句:「反正,買了房子,我就不回來了。」這有如晴天霹靂,使我不知所措,慌張了好久,又傷心,不到三十歲的我如何養育三個孩子,於是趕緊與長輩商量,之後決定放棄買房子。
那時候還利用先生北上工作,縫縫補補,設計美麗的內褲,縫製先生的四角褲和小孩子的衣著。晚上小孩八點入睡,公公則每天聽收音機到十一點才睡,這是大好機會,走進咖啡廳,叫杯咖啡,寫寫日記。回途騎著單車,不管迎面而來的是寒風刺骨或心中火,必要返我自由身。
在身無分文時,我帶著三個小孩,北上與先生共謀生活、共創事業,終於在第四個孩子出生時有了一片天。那一年,手指一數,恰好是第十年。
阿滿 2011/10/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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